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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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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

靳澤聽到聲音,轉身就看到不遠處似乎有一抹纖細的身影匍匐在雪地上,天色昏暗還下著雪,要不是他眼力好,還真容易錯過。

他忙放下手裏的東西跑過來,扶起她,問道:“同志,你還好嗎?”

這女人應該是附近的村民,肯定是遇到什麽事,才會在大冬天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春衫跑出來。

蘇燕婉已經聽不進去話了,只記得要往吉普車跑。

見她還想往跑,靳澤沒辦法只好拖住她。

寬大的薄荷綠春衫剛才被雪水浸透,這一扯,貼在她的身上,像一抹綠色絲絳裹著她身體,勾勒出她窈窕豐滿的曲線,若隱若現。

靳澤飛快別開眼,改抓蘇燕婉的手臂手腕。

他力氣大,只是簡單一抓,就抓疼了蘇燕婉,蘇燕婉眼皮很重,她用了很大的意志力,看向拖她的人。

“放,放開!”蘇燕婉掙紮,吐出的聲音軟綿綿的,沒有威懾力。

靳澤眉頭緊蹙,“同志,你的情況很不對,你家在哪或者我現在送你去衛生所。”

蘇燕婉努力看清他,是個男人,還是一個劍眉星目的英俊男人。

靳澤見她楞神,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,“同志?能聽到嗎?”說著扶起蘇燕婉站起來,要帶她走。

“放開,難受。”春衫是用土布自己做的,粘在身上刺撓。蘇燕婉伸手扯身上的衣服,春衫上移,露出不盈一握的雪白細腰,白的令人心驚。

靳澤面無表情地抓住她亂動的手,替她把衣服理好,“同志,我可以不抓你,你別跑行嗎?”

“不要,難受。”她掙紮著還想要脫衣服,被一雙大手鉗住動彈不得,委屈抗議:“不舒服。”

靳澤:……

“真的不舒服。”蘇燕婉已經不記得求救,只知道現在很難受,她水潤明亮的大眼睛微微擡起,眼尾微紅地看著他,可憐兮兮的,像是他做了什麽不能原諒的事。

靳澤一點也不憐香惜玉,冷著臉:“同志,你先被亂動,我車就在前面,我帶你上衛生所。”

好在距離不算遠,靳澤終於把女人帶到了吉普車,打開車門,把女人扶到後座。完全沒註意女人什麽時候睜開了眼睛。

蘇燕婉腦子像一團漿糊,又一波燥熱以烈火烹油的態勢反撲,體內像有無數螞蟻在撕咬,難受的理智全無。

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靳澤開合的嘴,

看起來好像很好吃。

不行,不能看。

蘇燕婉強迫移開視線,她用力掐了掐手心,還是失敗了。

一雙纖細白皙的手臂環住靳澤的脖頸,雙腳夾著他的腰,手腳並用把他往車上一拽。

蘇燕婉動作完全出乎靳澤的意料,他失衡跌倒,雙手支撐著座位才沒有撲上去。

“放手。”靳澤試圖拉開,卻沒想到對方扒拉地更緊了。

這女同志力氣還不小,只是小胳膊小腿的,看著就脆弱,靳澤怕拉的太用力,把她扯脫臼了,只能控制著力度,委婉勸她放開。

蘇燕婉神志不清,被躲開,像得不到糖的孩子,生氣地一口咬在了靳澤的脖頸上。她臉上的泥和雪也蹭了靳澤一脖子。

似乎感覺不錯,松開他,先是淺淺嘗了嘗,繼而吸吮淺嘬,像是潛伏許久的獵人終於抓到了屬於她的獵物,帶著一絲囂張和得意,登堂入室。

她身形小巧纖細,掛在身形高大的靳澤身上,沾著泥土、雪屑的巴掌臉貓在靳澤脖子裏,像只樹袋熊。

何立城拎著從附近村子換到的一桶汽油,興沖沖往吉普車跑。

表哥不是說要修車嗎,這麽快就修好了。

註意到後門敞開著,何立城走過去:“表哥,我換到……”

聲音戛然而止,何立城盯著在後座的男人女人,瞪大眼睛。

這是他不花錢就可以看的嗎?

他身體比腦子更快,第一時間條件反射背過身去:“那個,我,我什麽都沒看到,表哥你繼續,你們繼續。”

說完還很貼心地幫忙把後門關上,往遠一點的地方走,生怕打擾了表哥的好事。

表哥居然背著他在外面有人了?什麽時候的事?

何立城相當震驚。剛才看了長針眼的東西,他小命肯定完了。不過,有生之年能看到表哥的熱鬧,好像也不虧。

就是這女同志頭發亂糟糟,臉上還有泥,都看不清楚臉。

靳澤冷著臉,拿身上亂動的女同志沒辦法,朝車外咬牙切齒道:“何立城,還不快過來幫忙。”

何立城嬉皮笑臉,轉身收起笑容,裝作一本正經的模樣,眼睛卻偷瞄想看清楚這女同志的臉,“來,來了。”

看表哥一臉不悅,何立城強壓下嘴角,不能笑,不想被滅口就忍住。

哎,被發現了。表哥眼睛太尖。

靳澤掃了他一眼,沒管他,專心對付身上的人,“你控住她的雙手,剩下的我來想辦法。”

“好嘞,靳副團。”

有了何立城幫忙,總算把靳澤和蘇燕婉分開,她本人還在不安分亂動。

靳澤抓住她的雙手控在背後,防止她抓傷自己,吩咐何立城去後備箱找繩子。

何立城賊眉鼠眼,還想多看兩眼,看清楚女同志的臉,被靳澤擋了擋,“還不去找繩子?”

“馬上,馬上。”可惜了,都沒看清楚,何立城遺憾掉頭去車上找繩子。

剛打開後備箱,就聽到有人叫他。

“那個,同,同志?”

何立城轉身,見到有人,“什麽事?”

蘇梅被何立城一盯,緊張地後退,結巴道:“我,我……”

何立城皺眉,瞧她不敢看人的模樣,他有這麽嚇人?

不說其他,這一身墊肩外套喇叭褲,梳理地一絲不茍的中分短發,就是放到北城都是最時髦的。

果然還是應該戴上蛤ma鏡,少了眼鏡,有損他氣質。

何立城滿絲毫沒覺得大雪天,看都看不清的情況下,戴蛤ma鏡有什麽問題。

蘇梅深吸一口氣,攥緊手裏的東西,鼓起勇氣問:“那個同,同志,你有沒有看到一個綠,綠衣服的女同志往這邊過來?”

綠衣服的女同志?

這天寒地凍的,大家都貓在家裏,路上人都看不到,都是白茫茫一片,哪來的穿綠色衣服的女同志。

何立城搖完頭,頓住。

等等,剛才那個女人好像就穿的綠衣服。

不會找的就是她吧。

蘇梅蹙眉,燕婉人生地不熟的會跑去哪裏?這麽冷的天,要是生病了怎麽辦?

她急得嘴唇都被咬出血了。

正當蘇梅打算去其他地方找一找時,旁邊傳來一個聲音。

“她在車上,剛才暈倒了,我路過剛好碰到。”靳澤不知道什麽走過來了,還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。

“謝,謝謝,解放軍同志。”蘇梅看到有解放軍同志,下意識松了口氣,顧不上緊張,連忙跑過去。

何立城偷偷看了看河邊,又掃了一眼自家表哥脖子上的咬痕,這夠激烈的啊。

靳澤朝何立城走去,伸手。

何立城做賊心虛,還以為靳澤要收拾他,連忙後退,下意識說了一句,“我什麽也沒看到,真的,我剛到就被你發現了,我發誓。”

說完才發現沒對,靳澤又沒問他,不說還好,一說不就不打自招了嗎?

什麽叫此地無銀三百兩,何立城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,叫你嘴快。

羊入虎口了不是。

“我問你了?”靳澤淡淡地掃了他一眼。

他的聲音很平靜,像是在陳述什麽事實,但何立城發誓,他就是從中嗅到了殺氣。

“咳,沒,沒。”何立城立刻認慫,試圖轉移話題,“那什麽,表哥,我換到汽油了。雖然不多,但回部隊足夠用了。”

靳澤沒理他,從後備箱拿了件軍大衣轉身。

“我這算是虎口逃生了?”何立城撓了撓鼻子,跟上。

蘇梅在路上撿到了蘇燕婉的包裹,裏面都是些夏裝,棉衣不知道跑哪去了,現在也不方便換衣服。

她脫下自己的舊棉襖先給蘇燕婉裹上。

棉衣是好幾年前的舊棉襖改的,棉絮都板結了,不暖和,但是蘇梅身上沒有其他衣服,只能將就用。

“燕婉,醒醒。”蘇梅試著喚醒蘇燕婉,摸了摸她滾燙的額頭,怎麽會這麽燙。

蘇燕婉此刻渾身滾燙,五官意識像是被封住,對外界沒有一點反應。

“給她換上這個吧。”靳澤把軍大衣遞給蘇梅,“我們馬上送你們去衛生所,知道路嗎?”

蘇梅一心擔心妹妹,忘記了害怕,“我知道最近的衛生所在哪,我帶你們去。”

“我來開車。”何立城試圖將功補過。

衛生所並不遠,坐診的是個女醫生,檢查完蘇燕婉的情況後,給她開了藥。

蘇梅捏著手,提著心,“醫生,我妹妹她怎麽樣?”

女醫生看了一眼靳澤和何立城,何立城一點回避的意思都沒有,望著醫生等她說蘇燕婉情況。

最後還是靳澤看不下去,拉著他出去。

“表哥,你拉我幹什麽?”何立城咋咋呼呼,聲音還大。

“閉嘴。”

“……哦。”表哥了不起啊,他要是早出生半小時,他就是哥了。

何立城憤慨,但他不敢明說,只敢在心裏嘟囔。平日裏訓他們跟孫子似的,還不是被女同志抱了不敢反抗。

這麽一想,何立城來勁了,湊到靳澤面前,嘿嘿笑了兩聲。

“表哥,那個女同志是不是長得特好看?”說到這,還特地補充一句,“你都沒有第一時間推開。”

剛才蘇燕婉被軍大衣裹得嚴嚴實實,他一直開車,都沒註意對方長什麽樣。

“很好奇?”靳澤的聲音像數九寒冬的北風一樣冰冷,凍得人打了個寒戰。

何立城縮了縮脖子,猛搖頭,“沒有,不會,怎麽可能?”

雖然他心裏實在好奇要死,但為了小命著想,他還是決定閉嘴。

男子漢大丈夫,能屈能伸。

……

等兩個男同志一離開,女醫生臉色立刻嚴肅起來,把蘇燕婉的情況說了說,末了還不放心的叮囑一句:“現在是新社會,要是遇到了困難,就找婦女主任或者公安。”

特殊時期才過去多久,就有人搞舊社會強賣強買這套了,還下這麽腌臜的藥。

蘇梅這才知道妹妹的情況,難怪妹妹會想不開,她心裏又急又擔憂,忍不住紅了眼眶。

女醫生又說了一些註意事項,她都暗暗記下,有聽不懂的就問,直到確認沒有遺漏才謝過醫生出了門。

蘇梅一出來,何立城就沖了上去,“醫生怎麽說?那位女同志沒事吧?”

蘇梅被嚇了一跳,不習慣和陌生人距離這麽近,往後退了一步,小聲道:“沒,沒事。醫生說等輸完液,沒什麽問題就可以回家了。這是我自己做的酥皮綠豆餅,這次的事,謝謝兩位同志。”

她還是第一次和陌生人說這麽多話,特別不適應,衛生所這麽多人,也讓她覺得緊張。

靳澤正要拒絕,何立城已經接了過去,“不用謝。”

這一路從早到現在,就早上出門前吃了兩碗胡辣湯三個饅頭,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。

剛才這位女同志一上車,他就聞到了噴香的味道,可把他饞壞了。

靳澤見何立城收了東西,對方反而沒那麽緊張了,也沒說什麽。

他們還要回部隊,時間緊迫,既然人沒事,便沒多留。

何立城很想看看這個敢強吻自家表哥的女同志長什麽樣,可惜時間不夠用了,只能遺憾。

路上,何立城一邊開車,一邊偷偷瞄了一眼自家表哥,“話說回來,綠衣服女同志的姐姐做的酥皮綠豆糕真好吃,早知道就問問她們的名字,剛才忙著送人,送完人也沒時間問,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,這麽好吃的綠豆糕吃不到了。”

靳澤聞言沒說話,只是腦海裏浮現無意中掃到的藥方上的患者名字——蘇燕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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